第40章 下一個就是你
「你......」
季嘯風臉色狠狠一變。
他知道,作為根基深厚的家族,譬如王家這些人,從未真正看得上他過。
所以他拚命帶著季家往上爬。
可是這話被擺到明面上,季嘯風還是像被踩到了尾巴的貓,瞬間臉色難看得一批。
「不,爸爸,不要……我不要嫁給一個殘廢。」季容容急忙拉住季嘯風的胳膊,哭唧唧的。
看上去是真的害怕極了。
「哼,我給你們季家三天的時間作為答覆,三天後沒個準信,我王山保證,季家絕不會好過。」
王山說道。
「王山,你別忘了,容容是京圈秦遠蒼的外孫女,你覺得,王宇配得上她嗎?」季嘯風黑著臉,壓抑著怒意。
然而王山絲毫不看在眼裡。
「少拿秦家壓我,誰還不知道你季嘯風那點破事?秦老若是願意與季家扯上關係,何至於十多年不踏進s市一步?你們季家,離了秦家什麼也不是。」
「秦家可從未認過你們,這些年季家在s市飛速崛起,不是你季嘯風有本事,而是大家給秦家面子,現在十多年過去,你也別仗著這點面子再裝了。」
「大家都看得透透的。」
一番話,說得季嘯風臉色青白交加。
「王山,你不要給臉不要臉,你兒子王宇,一個與嫂子搞破鞋的垃圾,也想娶秦家的外孫女,你真是瘋了。」
季嘯風冷冷嗤道。
王山與王珂聽到這話都不樂意了。
「季嘯風,多說無益,三天之後給我答覆,不然,咱們走著瞧。」王山看了一眼王珂的臉色。
自從發生那件事情後,大兒子王珂便變得沉默寡言了許多。
「走。」
父子倆上車,黑色的車輛很快開遠了。
「嘯風,怎麼辦啊?難道真要把容容嫁過去?」王婉急得有些六神無主。
「不是要兒媳婦嗎?那就把季桑寧給他們送過去!」
季嘯風冷冷看著車子走遠,幾乎咬碎了後槽牙。
他平生,最恨旁人說他借著秦家勢力上位。
秦家老不死的一直沒有認可他,一直看不上他,這是他永遠的痛點。
他憑本事取了秦若雲,憑什麼看不上他?
旁人倒是想娶,也得看有沒有那個本事。
這麼多年過去,季嘯風永遠忘不了第一次見到秦遠蒼時,他帶著巴結與討好叫了一聲爸。
換來的隻是秦遠蒼一聲冷哼以及鄙夷的眼神。
好似他是什麼上不得檯面的垃圾。
從那以後,他連帶看秦若雲都不順眼,若不是為了秦若雲手裡的人脈資源,他不可能一直伏低做小。
本來這麼多年,季嘯風幾乎已經忘卻京圈秦家了。
然而,從季桑寧回來開始,再到方才王山的話,好似在提醒他。
他一直都在被人看不起。
從未變過。
秦若雲死了,但是她的陰影,一直沒有消散過。
王家不是要兒媳婦嗎?
秦遠蒼不是看不上他嗎?
那好,他就把季桑寧這個秦遠蒼真正的外孫女送給王家做兒媳。
看著京圈豪門的外孫女,嫁給一個殘廢,季嘯風心中忽然有種扭曲的快感。
這一刻,他完全不在意,季桑寧,是他的女兒。
「但是季桑寧被關在精神病院也不是什麼秘密,王家若是知道了,恐怕不會要季桑寧。」
王婉猶豫了一下,說道。
「那就接回來,好好包裝一下。」
季嘯風眼中沒有絲毫的骨肉親情。
「爸,你真要把桑寧嫁過去?王宇人品不好,現在又殘了,你這樣不是害了她一生嗎?」
季暮秋皺了皺眉。
他們是知道的,季桑寧也是親妹妹。
「大哥,可是桑寧不去的話,就隻能我去......如果這是大哥心裡想的,那麼為了季家能好好的,我......」季容容咬了咬唇,愈加泫然欲泣:「我也不是不願意。」
她慘然一笑,好像要被風給碾碎。
季暮秋還沒說完的話,堵在嗓子眼。
讓容容去,他們怎麼捨得?
「爸,季家好歹也是s市有名有姓的家族,難道就沒有別的法子?非要將季家女兒嫁過去才算解決問題的辦法嗎?」
季初夏不忍看季容容的臉色,轉頭看向季嘯風。
卻被季嘯風臉上的冷意駭得膽戰心驚。
那是一個父親臉上應有的表情嗎?
「這是最好的解決辦法了,王家與很多家族交好,聯合起來打壓季家,季家也承受不住,所以......容容和桑寧,必然要犧牲一個。」
季嘯風收回視線,微微嘆了口氣。
此時就算有解決的辦法他也不願意去想了。
「那......」兄弟倆欲言又止。
讓容容嫁過去?
不可能!
桑寧......
兩人對視了一眼,陷入了沉默與自責中。
良久的沉默中,他們早已做出了選擇。
此時,一架私人飛機於s市機場降落。
從機艙下來的男人約莫三十多歲,西裝革履,身材高大,取下墨鏡之後的端正的臉龐上,可見一絲暴躁的情緒。
「秦總,您到了?住所和車輛已經為您準備好,現在可以前往休息。」
下屬打著傘上前給他遮住陽光,語氣帶著幾分尊敬與討好。
「不用了,先去找一趟白醫生,也算多年不見的朋友。」男人眼中劃過一抹精光。
「是。」
蕭山精神病院裡,在時針的滴答聲中,季桑寧終於醒了過來。
身上依舊被鐐銬鎖住,四肢都動彈不得。
安靜的手術室裡,隻有手術刀割破皮肉的沙沙聲。
她偏過頭,像是在找尋什麼,對上了皮燕子清澈愚蠢的眼睛。
「天師大人,你在找我們嗎?你昨晚昏迷了,我們沒收到指令,就在這裡守了你一晚上。」
「對呀對呀,現代社會好可怕,好長的刀,直接把人開膛破肚,掏了五臟六腑,我們看了一晚上,好怕怕哦。」苦茶子說道。
兩個潦草鬼怪擋住她。
季桑寧潤了潤乾澀的喉嚨,然後緩緩吐出一個字:「滾。」
兩人頓時耷拉著腦袋爬開。
季桑寧這才看到,旁邊的手術台上躺著一個人,兩個穿著手術服的醫生正在給床上的人噶腰子。
一旁的保溫箱裡,已經放上了新鮮的心臟。
手術刀劃破皮肉的聲音,就是從這裡發出來的。
許是她的視線太過明顯,一個醫生轉過頭來。
「你醒了?」
「不用著急,下一個才是你。」
語氣冷漠,好似躺著的不是人,隻是一隻待宰的羔羊。。
他們手法乾淨利落,眼神淩厲冷漠。不在大潤發殺十年魚都練不出這個手法。
季桑寧動了動脖子,休息了一晚,渾身的力氣好像回來了。
瞥下眸子看著手上的鐐銬,季桑寧唇角一翹,掌心握起,一股無形力量拖拽起桌上的杯子,按壓在機器的按鈕上。
右手瞬間恢復了自由。
另一隻手上的鐐銬,季桑寧用手一捏,直接斷裂......
那兩個醫生還沒發現,季桑寧便已經從手術台上坐了起來。
無聲無息。
解除了腿上的鐐銬,季桑寧光著雙腳站在地上,甚至伸了個懶腰。
這一覺睡得真的挺舒服。
兩個醫生還在奮力噶腰子。
季桑寧望了苦茶子一眼:「刀來。」
苦茶子眼睛一亮,天師大人終於有使喚得上他們的時候了,哪怕隻是殺人時遞刀子這種小事,也分外叫人感動!
急忙從一旁的托盤裡抓了一把最大最長的手術刀塞在季桑寧手裡。
季桑寧扭了扭脖子,手術刀在掌心轉了一圈,走到其中一個醫生背後。
「嗨。」
她踮腳拍拍那人的肩膀。
那名醫生疑惑轉頭。
迎面而來的是一刀子。
手術刀直接在他脖子上轉了一圈,鮮血噴濺在季桑寧臉上,身上。
他捂著飈血的脖子倒地,眼中都是對死亡的驚懼。
「一個。」
季桑寧在他身上蹭了蹭腳丫子上抹到的血跡,低聲說道。